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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三十六章前路問奈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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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三十六章 前路問奈何

“少宮主!”輕羽砰然一聲跪下地,“少宮主,輕羽逼不了,只能以死明志!只求你將輕羽今日所言放在心上,不枉輕羽和白銀姐姐伺候您一場。”

“你做什麽!”鳳如卿就見輕羽揚起的手帶著白光一閃,急以迅雷之勢迫至輕羽身前,抓住輕羽的手腕,方看清了那就險插進輕羽白頸的是一把精巧非凡的匕首,“輕羽,你這是做什麽?”

“少宮主,輕羽知道輕羽說的話在你心中的分量比不上宮主,所以輕羽只有加上自己這條命的分量來讓你記得!”輕羽再度用力將匕首自己的脖頸壓去。

“夠了!”鳳如卿死握住輕羽的手,畢竟他是個男人,又有非凡內力,自然不可能就被輕羽的得逞了!手一壓輕羽手腕處的穴位,輕羽手一麻,手中的匕首落了地,直插入紅沙之中。

“少宮主,你讓輕羽死!輕羽眼睜睜看著銀蘇姐姐死,輕羽已經提心吊膽的躲了十年,輕羽……你讓輕羽現在以死謝罪!”輕羽彎腰要去撿起匕首!

鳳如卿手上扯住輕羽未松,腳下一腳將匕首踹飛開,雙手掰住輕羽的雙肩,強行讓輕羽面對自己,直視輕羽的雙眼道,“輕羽,夠了,你不用死!我相信你!”

“少宮主!”輕羽喉頭哽咽,“謝謝你,少宮主,謝謝你……”伏在鳳如卿懷中抽噎不停。

“是我該謝謝你!”鳳如卿的語氣有些沈重,心中一片茫然。看著懷中啜泣的輕羽,鳳如卿覺得自己沒有退路的往某個自己不願意的方向遠去。輕羽不惜以死作薦,自己怎麽能不信?到底師父有多少事是自己不知道的?到底還有多少事和人要逼著自己和師父分離?可這一切到底是誰的錯?如果師父當年真的做了那麽多,那麽這一切該怪師父嗎?

“端羽,你回來了!”慕容端祥突然冷著臉拉開門出來,見到鳳如卿,面上的冷多了幾分,語氣更加是生冷如冰,“放開我妹妹!除了圍著女人轉,你也沒什麽別的才能了!什麽事都要靠女人!”

鳳如卿只盯了慕容端祥一眼,現在的慕容端祥,鳳如卿總覺得不必浪費口舌,所以根本不說話!

“哥哥……別亂說!”輕羽從鳳如卿懷中擡起頭,輕退後幾步,低垂著頭。

“一個當哥哥的就該照顧好自己的妹妹!明知道這座城是個危險的地方,卻還放她一個弱女子在外面!”鳳如卿看了眼輕羽,“輕羽,我還有事,就先走了!”

“少宮主!”輕羽轉向鳳如卿要走的方向,想追上去的模樣。

“你說過的,我會記住!”鳳如卿不用回頭也知道輕羽的舉動,“保重,輕羽!”話落,紅月之下,已經沒了鳳如卿一身如白的衣影!

鳳如卿是在逃,從輕羽面前離開確實是逃,一路奔逃回到了小院,推開黑白的門,院中是天頂一樣的如血的紅,鳳如卿入門第一眼所見的是圍繞著四個石凳的孤冷石桌。

鳳如卿緩步走到桌邊坐下,沈思許久只為平覆心中的慌亂,不止輕羽,還包括桃源鎮這回事、慕天的事……一層層漣漪撞擊在一起,亂了心中一池水。

時間如同從指縫流走的風,捉不住留不住,就那麽靜靜的溜走。鳳如卿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,心中的波瀾一層層難平,越是想平息,越是洶湧。

“天相有變。”白衣無常的笑聲突然傳來,鳳如卿來不及轉身,白衣無常已經坐到了桌前,含笑以對,只一瞬間,黑衣無常也出現在了白衣無常身側,依舊冷臉。

“兩位前輩。”鳳如卿的心池在瞬間平息下來,或許只要不去關註,也就不會波瀾不平,人總是執念於心事,才是心思疊起。

“看你的樣子,似乎是受了什麽刺激。”黑衣無常只冷著一雙眼直盯著鳳如卿,似乎就將他看透。

“發生什麽事情了嗎,宗主?”白衣無常和藹可親的問到,笑得慈目瞇起,“天變你也變?”

雖然白衣無常這個玩笑當真一點也不好笑,但鳳如卿卻莫名的忍不住笑了一聲,擡頭望向月空,見原本少雲的天空突然墨雲盤踞,卻並不去掩蓋那妖異的紅月,而是易臣服之勢繞於明月四方,當真是詭異。“兩位前輩,這個也和陣法有關?”

“天絕鎮,天絕陣!”白衣無常笑道,“自然是天在變,就是陣法在變。天地絕,人無路!”

“兩位前輩,晚輩不通奇門遁甲之術,所以對城中的陣法毫無所知。”鳳如卿態度卑謙的請教道,“至少請兩位前輩如實告知,有沒有辦法能離開這裏?”

“只要能破陣,所有幻象就能解除,自然就能離開!”黑衣無常冷冷的一句。

“要破陣就要找的陣法的核心!”白衣無常很快就從腰上逃出一張暗黃的布,攤開在桌上。

暗黃的布上有些詭異的非文字符號,鳳如卿都看不懂,但是側邊有字,是一種古體,鳳如卿卻是知曉的,“天絕陣陣法布圖。”

“對!”白衣無常笑捋胡須,“這張圖是鬼門第一代宗主傳下,標志了天絕陣的陣形和分布。天絕陣原本是由四千年前的古人留下,深植於這片天地,這裏的一沙一石,可能都是陣法的一部分!天絕陣向來由仙家人守護,也只有仙家最清楚這個陣法。鬼門所有的只有這張圖,知道每次天絕陣都需要特殊的人開啟。”

“特殊的人是指什麽人?”鳳如卿一點都不懂陣法這種玄妙的存在,只覺得能開啟這個陣的人,應該就是能控制停下這個陣法的人,這件事是很重要的!

“特殊的人就是指,仙家族長。”黑衣無常指著圖上一個像是月亮的標志,“開啟陣法的必然是仙家族長,但應該還有所需條件。”手指劃過圖形,“這些符號代表什麽,只有仙家的人知道。”

仙家族長,曇姬?師父!“曇姬是開陣的人,是不是她就是能停下這個陣法的人?”鳳如卿問到。

“既然開陣,她又怎麽可能停下?”白衣無常笑道,“你應該知道,仙家根植在這片黃沙之中的仇恨,就如這血沙,無法計量。”

“恨?”鳳如卿凝眉,“兩位前輩,鬼門是不是和仙家有很深的淵源?”

“可以說,至少鬼門是和仙家是在鄰近的時間創立的。”白衣無常捋著黑色胡須,“而且,鬼門只有一個使命,就是看著仙家。”

“鬼門和仙家是仇敵?”仙對鬼,名字倒是有這個意思。鳳如卿不禁覺得創立的人頗有趣。

“不是!”黑衣無常始終面色冰冷,端正如一的坐著,和白無常那閑散的態度截然相反的對比。

“鬼門和仙家的創始人好似是夫妻,至少是情侶!”白衣無常看了眼黑衣無常,才又註目鳳如卿道,“鬼門和仙家的存在是為了同一個目的,但是仙家為主,鬼門為輔。這個目的是什麽,仙家人知道,鬼門不知道,要做什麽,必然是仙家做,鬼門要做的是隨意。”

“隨意?”鳳如卿已經越發不明白鬼門存在的意義了。完全是可有可無,和仙家其實就是沒關系而已,不是仇敵,也不是聯盟。

“隨宗主的意。”白衣無常盯著鳳如卿笑得莫名,“我們鬼門一切以你的意念行動。”

鳳如卿的臉色變得有些陰沈,心中用三個字形容這個莫名其妙的鬼門,不負責。這種旁觀和閑散讓人甚至覺得可惡!

“其實……或許先祖已經預料了發展,認為仙家和鬼門存在的追求的目的會是必然的結果,所以不用鬼門費心去安排!他們認為,只要我們順其自然,就會有圓滿結局!”白衣無常的笑容忽有了幾分諷刺,像是自嘲,又像是一種高深。

“如果我們就坐在這裏,事情能圓滿結局嗎?”鳳如卿微笑反問。

“如果宗主你的意願如此,鬼門上下自然就遵循宗主引導。”白衣無常笑得十二分的溫煦,完完全全就是,事情宗主您決定,後果也就是宗主您負的意思。

鳳如卿看出白衣無常是吃定了他根本不可能坐得住,任由事態發展!深吸一口氣,鳳如卿道,“兩位前輩,我想破陣,兩位能告知辦法嗎?”

“宗主下定決心,一定要破陣嗎,不惜一切代價?”黑衣無常嚴肅的問到。

“對!”鳳如卿絲毫猶豫也不曾的堅定不移道,“我要破陣!”只有破陣,才能離開。離開這裏回秋水宮,帶著師父和孩子,就是鳳如卿唯一要的!只要和師父活著離開,別的都還可以考慮。

“好!那麽我們會幫你達成,不計一切代價!”黑無常站起身,白無常也跟真立身,兩人異口同聲道,“我們黑白無常,將竭盡所能達成宗主所想。二老先告辭!”

“你們要去哪兒?”鳳如卿看兩人就要走,還絲毫沒明白二人的意思,答應幫忙了,但是根本沒有提供任何指點就要離開嗎?

“我們二老先為宗主做好準備!宗主稍候,片刻!”黑白無常躬身而退,轉身而卻,倏然就不見了人影,月光妖紅,遍地血沙,總覺不祥。

鳳如卿這會兒只能再坐下來想自己一直沒明白的,譬如自己怎麽成了鬼門宗主?沒有任何理由,黑白無常就認他做宗主,實在讓人百思不得其解。自己並沒有真的從心底接受這個身份,卻利用這個身份去借用鬼門的力量,是對還是錯?是太卑鄙了些吧!師父知道了,會如何想?

鳳如卿等了一陣,不過兩刻時間,黑白無常如離去那般突然的歸來,立在院中,躬身一拱手,“宗主,準備已經妥當,下一步,需要宗主自己動手。宗主請!”

鳳如卿竟然不覺的猶豫了一下,但也只那半刻恍神般的停頓,之後便起身,“勞煩二位了。”

黑白無常再次轉身,一左一右領著鳳如卿出了小院,一路往西去,大約半個時辰,到了毒沼澤前,黑白無常左右讓開道,“宗主需要上山!”

白衣無常手一伸,掌心出現一顆嬰兒拳頭大的夜明珠,有著能與明月爭光的光彩,瞬間將周圍照得一片光亮如雪的白。“以宗主的身手要過去不難,但是這沼澤有毒,任何的解毒藥都只能撐住一時半刻,即便以我們二老之毒軀也不能保證過去。這顆是仙家百年前遺落的如月神珠,最大的用處就是辟毒。宗主帶上它,必然能安全度過毒沼,之後的一切就靠宗主自己了!”

如月神珠,如其名!鳳如卿輕點了點頭,接過白衣無常手中的夜明珠,瞬間覺得掌心有一股溫暖流竄到心扉深處,通體暢快,鳳如卿不覺的就握緊了夜明珠,“多謝兩位前輩!”

“鳳凰仙山兇險萬分,此刻更是絕地,宗主能不能順利,全憑宗主自己和天意安排!”黑白無常退後數步,立於鳳如卿身後,“宗主請先行!”

“好!”鳳如卿衡量了片刻,看了眼毒沼上不斷冒出的的黑色毒氣,握緊手中的夜明珠,深吸一口氣,一躍而起,奔向黑霧中……

見鳳如卿的身影消失,白衣無常才笑捋著胡須道,“城內八十一個死人,這是陣法完全開啟所需的最後一道準備!我們沒算錯吧!”

“沒有!不多不少!”黑衣無常的面色如常的冷,那雙眼如常的靜。

“我說宗主要是知道代價如此,他還會選擇這條路嗎?”白衣無常頗為好奇的笑思。

“接下來的事情才會是最讓他後悔選擇破陣這條路的代價。”黑無常冷眼無情的也看著毒沼,瞬間閃過一絲悲憫,但之後很快無跡可尋,獨留如常的冷靜。

“所謂天意,不可捉摸!”白衣無常一拂袖將雙手背於身後,“為了開啟這個陣法,需要七個八十一人,而總最後真正完成陣法,需要第八個八十一人。同時阻止陣法爆發的唯一機會就是一切就緒而陣法靜止的這段時間,這一整天個十二個時辰的間隙。”

“想要寶藏的人,全部都是被利用了的棋子!”黑衣無常也負手於身後,“而仙家和鬼門,都是為了那個不可知的目的而存在的棋子!從頭到尾,所有事都不過一盤棋而已!鳳如卿、師蕓姬是最重要的你兩顆棋子,黑白相殺!”

白衣無常瞇眼笑了笑,扭頭看向黑衣無常,“我們該不該賭一下結局,到底誰輸誰贏?”

黑無常閉眼不語。毒沼澤旁的風越來越冷,天上的滿月越來越紅,烏雲越發厚重……

幾個起落,有著如月神珠的照亮,鳳如卿很快到了山腳下,還是當初所見的風景,除了沐浴在夜色霧氣下,沒有別的不同。

確定大概上山方向,鳳如卿立刻提起輕功穿越在山林中,耳邊除了被自己帶過的樹枝和衣料擦碰的唰唰聲外,就是自己的呼吸而已,安靜得仿佛沈眠未醒。

不幾時,樹林到了盡頭,現出一片光亮,鳳如卿落地,迎面看見一掛瀑布飛濺,但是很奇怪,沒有聲音。一條不但飛瀉的瀑布竟然沒有水聲,一絲都沒有,怎麽能說不古怪!

瀑布下方的水潭,忽而冒出一座冰棺,無聲無息。透過透明冰棺能看清裏面躺著一個人,一身白衣,一頭白發,幹凈無瑕,以聖潔的神情靜靜的沈睡。

“師父?”鳳如卿驚愕不已,“師父,是你嗎?”鳳如卿問到。

冰棺靜靜的浮在水面上,人靜靜的躺在棺中,周圍的一切也如這一池水,無聲安寧,死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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